[翻譯] 你只要在遊戲中勝過死神就能留下靈魂，而你選擇了 - 龍與地下城

「我想你應該沒玩過吧？」我問道。

桌子對面藏於斗篷之下的身影緩緩地搖了搖頭。

「好極了。」我說。「我當地城主人，我會帶領你進行遊戲。首先我們要創造角色......」

六個小時後，死神聚精會神地俯視著桌面，一手拿著激浪汽水，一手握著二十面骰。

他的斗篷已被往後掀開，露出了他那顆死白的骷髏頭。

除了我和死神，同桌的還有四隻來自地獄深淵的煉獄魔。

我想不起來是誰邀他們來的。看來我們的共同朋友還不少。

死神擲出了一點。

「哎喲，真不巧。」我微笑著說。

「幹，這是我在這幾世紀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了，可是我真的得回去工作了......」

死神依依不捨地說。

「是啊......」其中一隻惡魔表示同意。

「事實上我再過不到一小時就得和惡魔長老開會了......」

「下週同一時間繼續？」死神問。

「我會在這裡等著。」我回答。

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龍與地下城是一種不見得有終點，也不見得有贏家的遊戲......

※※※

他們在隔週的同一時間準時出現了。再隔週也是。再隔隔週也是。

連續玩了一個月之後，死神在某次遊戲中把我拉到一旁。

「嘿，」他躊躇地說道，一邊在原地緩緩地踱步，一邊不安地搓著自己只有白骨的手臂。

「聽著，我不想當那個潑冷水的人，但是這遊戲會有結束的一天，對吧？

我玩得十分痛快，但是這技術上依然算是我的工作......我還必須填寫一堆報告，

更別說我必須鑽規則漏洞，讓這場死神史上的首次長期分段遊戲合理化。」

「噢，當然了！」我說。「有許多方法能結束這款遊戲。你們的角色可能會不幸全部死光，

我們可能會一起幫遊戲想出劇情結局，我們也可能會單純地放棄這局遊戲。」

死神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並繼續遊戲。

在那之後我們又進行了好幾場遊戲。每當我宣佈遊戲告一段落，

並興奮地表示下次會有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時，他總是會頜首盯著我看。

我也只能聳聳肩膀，表現出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樣子。

※※※

我們的遊戲時間從數週變成了數個月，最後成了數年。

死神已不再提醒我這款遊戲終將有結束的一天 - 就和世間萬物一樣。

他跟我提過一次，就那麼一次，他決心要親眼見證這場遊戲的結局，

因為我這場長到不可思議的遊戲肯定能成為很精彩的餐桌故事。

不過我覺得他事實上已經對他的地精聖職者產生感情了。

她使用生命領域的法術，而她每次成功治癒了戰友的傷口時，

死神似乎就笑得更開心一點。

在我們開始遊戲後的第五年，我的玩家們已經和他們的二十級角色一樣熟練，

我也逐漸用光具有挑戰性的變化球劇情。我決定結束這場遊戲。

我花了數個月的時間收束劇情，細心地把所有懸而未決的事件兜在一起，

並給予五位玩家我所能想到的最圓滿的結局。其中三位惡魔還找到真愛並結了婚。

當我一一朗讀角色們的結尾劇情時，在座只要有眼珠子的惡魔都哭得稀哩嘩啦。

最後我闔上了我面前的地城主屏風，掃視過每一位惡魔，最後把眼光停在死神身上。

「全劇終。你可以拿走我的靈魂了。」

死神僵住了。所有惡魔都轉過頭死盯著他。

然後他非常緩慢地，用一貫的方式頜首盯著我。

「但是你贏了。」他說。

「這個遊戲的目標是和朋友一起編織出偉大的冒險故事，而你成功了。

我不能拿走你的靈魂。」

「可是你也贏了！」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奪框而出。

「大家都知道當死神獲勝時，他會取走你的靈魂！動手吧！」

死神沒有動作，依舊看著我，然後他露出了微笑。

「即使我贏了，我依然無法拿走你的靈魂。」

那個微笑很大很大，比他每一次在遊戲中拯救了瀕死同伴時所露出的微笑更大。

「因為你不是早已把靈魂全部灌注在我們剛結束的這場遊戲上了嗎？」

(翻譯：好色龍)